年6月11日,福建南平市顺昌县公安局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电话接起后话筒里传来惊慌焦急的声音说着:我是房道公社小竹大队部的,我要报案,我们大队社员魏牵娣和她三岁的女儿被人杀死在家中了,而我们又到处找不到魏牵娣的丈夫……
南平市顺昌县公安局接到这个报案电话后,即刻指派了房道公社的公安特派员和侦察员到案发现场侦办案件。
案发现场十分骇人,被害人魏牵娣和黄雅金母女是在床上熟睡时被人杀害的,此时已是被砍得血肉模糊地躺在血泊之中,母女同盖的被子一角也已被鲜血浸透,就连床上挂着的蚊帐都被溅起的鲜血沾染的血迹斑斑。
被害人魏牵娣的脖子上被人砍了数道杂乱不齐的砍切伤,只有三岁的黄雅金脖子上的喉管被直接割断,现场还有一把血淋淋的斧头。
但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挣扎的痕迹,而且经魏牵娣的姐姐辨认现场那把带血的斧头是被害人魏牵娣自己家里的,这一家原本三口人,现在妻女惨死,家里剩下的唯一一人黄火奴却到处找不到人,凶手是谁?会是现在下落不明的黄火奴在丧心病狂的杀妻灭子后畏罪潜逃吗?
杀妻灭子?
房道公社的公安特派员和侦察员根据案发现场被害人无挣扎痕迹,疑似熟人作案,而且带血的斧头也是被害人自家的东西,再加上黄火奴的莫名失踪等线索初步将犯罪嫌疑锁定在了黄火奴身上。
于是公安特派员向被害人魏牵娣和她丈夫黄火奴所在的房道公社小竹大队的社员调查相关情况后了解到黄火奴是魏家的“上门女婿”,夫妻二人关系确实存在着一些矛盾。
后据较为了解详情的被害人魏牵娣的姐姐魏金灿反映,因为黄火奴是魏家的上门女婿,所以在他们的女儿出生后原本应该随母亲姓魏,但黄火奴却在给女儿起名和报户口的时候强硬要求女儿随他姓黄并取名黄雅金,魏牵娣对此十分不满,从那时起夫妻二人便心生芥蒂而经常吵架。
魏金灿还说,有一次魏牵娣和黄火奴大吵一架后曾情绪激动地和她说过“总有一天我要死在黄火奴手上”。
有一名生产队干部补充说他曾听一个叫杨海金的社员说过,早上天刚见亮时正在做早饭的他好像看见黄火奴向村头的方向跑过去了,当时黄火奴穿着灰色上衣和黑色长裤。
有了这些线索,似乎进一步印证了现场的公安特派员对黄火奴为犯罪嫌疑人的推测,黄火奴当时的下落不明似乎也正坐实了他是畏罪潜逃。
于是大家决定先集中力量找到黄火奴,在现场公安特派员和侦察员组织追捕,小竹大队社员以及房道公社其它在场的社员们自发协助,纷纷参与寻找黄火奴的踪迹。
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下,案发的第二天黄火奴终于被找到了,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黄火奴是在小竹村村头的河里被找到的,当时的他已经死亡多时。
后经法医检验,黄火奴身上并无伤痕,有生前下水的特征,应该是他自己走到河里或是生前不慎落水后淹死的。于是负责侦办案件的公安特派员得出结论:黄火奴就是杀害魏牵娣和黄雅金的凶手,他在丧心病狂的杀妻灭子后投河畏罪自杀。
却是灭门惨案
可是当负责侦办案件的公安特派员将黄火奴杀妻灭子后自己畏罪自杀的结案报告递交顺昌县公安局时,却被上级立即驳回并被狠狠批评:结论只是看似顺理成章,但缺乏足够和确实的证据,黄火奴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根据上级批示,负责侦办案件的公安特派员和侦察员回到小竹大队重新对案件展开调查,此次顺昌县公安局还下派了专案调查组一同侦办此案。经过深入调查和深挖线索,之前将犯罪嫌疑指向黄火奴的种种线索竟然都是站不住脚的。
首先,黄火奴一直表现正常,即使是在案发前一天他也和往常一样上工劳动,而且在劳动间歇时还抓紧时间把自家的小菜地拾掇了一番,收工后还洗干净了粪桶,生活的劲头十足,根本不似一个将要寻死的人,他在案发前一直也没有任何反常的迹象。
再说最为关键的黄火奴与魏牵娣的夫妻关系平常吵吵闹闹是事实,但也就是和其它小夫妻一样都是为些生活琐事拌嘴,两个人的感情和关系并没有实质性问题,平常恩爱的时候要比吵嘴的时候多得多。
至于魏金灿所说的魏牵娣曾经向她哭诉的那一句“总有一天我要死在黄火奴手上”只不过是因为当时刚刚大吵一架后魏牵娣正耍脾气时的口不择言,人在气头上都难免说些重话。
而且,黄火奴是非常疼爱女儿的,喜欢的不得了,经常有人看见黄火奴上工下地干活时还要把三岁的黄雅金抱到田间地头,让女儿在他能看见的地方玩耍;收工后听广播时黄火奴还常将黄雅金抱在膝头坐在树下,父女俩边听广播边玩耍,黄火奴总是笑得一脸满足和幸福。
在大家的印象中,黄雅金就是黄火奴的心头肉,只要可以,黄火奴就和女儿几乎形影不离。所以,无论如何,黄火奴都不可能对爱女痛下杀手。
经过再一次地深入调查,黄火奴为凶手的嫌疑在更为准确的事实情况面前渐渐被洗清,黄火奴确实没有作案动机,那么如果黄火奴并不是真正的凶手,那他很可能也是这起案件中的被害者,那么这就一桩残忍的灭门惨案。
丢失的兔子
既然黄火奴并没有作案动机,那么真正的凶手又是谁?他如此残忍的杀害了黄火奴一家三口,究竟又是为了怎样的恩怨?
就在案件的侦办工作卡壳,找不到进一步调查的线索时,社员张婵娟向专案调查组提供了一条看似无关紧要的线索,也正是因为这条线索似乎没有什么价值,所以张婵娟等到这么晚了才想到它。
张婵娟说在案发的前一天,魏牵娣曾说起过她家的公兔那天被谢旺相借走了,说是借去给他姐家的母兔配种用。而且,现在那只公兔还没送回。
然而奇怪的是,经过调查发现谢旺相的姐姐家并没有养兔子,更没有向任何人借过兔子。
很显然,谢旺相向魏牵娣借兔子一事另有蹊跷,因为他当时和魏牵娣说的是谎话。于是,专案调查组将调查方向转向了谢旺相。果不其然,这桩灭门惨案的罪魁祸首正是谢旺相。
原来,黄火奴曾向大队部自首交代过他曾经伙同谢旺相偷过生产队的谷子,谢旺相因此在群众大会上被批判,黄火奴却因为坦白交代的功过相抵而免去了接受批判的惩罚。
从此之后,谢旺相对黄火奴便怀恨在心,心胸狭隘的谢旺相还就此产生了杀掉黄火奴一家以对其进行报复的想法。
之后,谢旺相开始谋划他的行凶计划,并最终确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先用安眠药让黄火奴沉睡从而控制住他,然后去杀害失去保护的魏牵娣和黄雅金,再将魏牵娣和黄雅金的血涂抹到黄火奴身上以将罪行嫁祸给黄火奴,最后再伪造成黄火奴畏罪自杀的假象。然后,谢旺相夫妻二人按此计划实施了丧心病狂的杀戮。
原本,谢旺相的谋划似乎已经得逞,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谋划进展着,他几乎就能按照事先的谋划而巧妙地为自己脱罪,但百密一疏,那只他多此一举借来的兔子最终暴露他的滔天罪行。
也许,没有他说谎借兔子一事,这起案件还不能那么快侦破,那谢旺相究竟为什么要说谎借那只兔子呢?原来,他是担心在将罪行嫁祸给黄火奴往其身上涂抹被害人的血迹时,如果鲜血不够用就再杀了兔子以兔子的血迹补充。
小结:
看起来似乎是那只兔子暴露了谢旺相的罪恶,但其实却是谢旺相自身的罪恶出卖了他。
因为谢旺相行凶后的心虚,因为他急于将罪行嫁祸给黄火奴,所以才会有他说谎借兔子备血这多此一举的准备,才会有谎言暴露其可疑行为的机会,谢旺相最终逃不过的不是法律的追责,而是必然要承担罪责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