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此时黄河以北,自发结成的忠义民兵们都在相互联络,期待岳飞能早日顺利渡河。随着收复地区范围的不断扩大,岳家军的兵力也日益分散。不但不提供支持,宋高宗和秦桧反而还不断添乱,命令岳飞接替刘锜全军南撤后的防务,分兵驻守新收复各州县。岳家军的孤军深入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定局。
东部战场的韩世忠,西部战场的吴璘等人在与金军的对抗过程中始终处于胶着状态,难分胜负,又无法脱身配合岳家军作战。中部战场的张俊和刘锜两部,早已南撤得无影无踪。完颜宗弼见岳飞的军队兵力分散,没有后援,决定集中兵力,重点打击位于郾城(今河南郾城)的岳家军指挥中心,企图一举消灭岳家军的大本营,然后乘胜发起全面反攻。
七月初,完颜宗弼亲自率领金军精锐倾巢而出,此次出击,完颜宗弼不仅率领金朝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盖天大王完颜宗贤、昭武大将军韩常等大将一同出征,并且将金军中最为精锐的名骑兵全部统帅出征。七月八日,金朝大军抵达郾城北20里。此时,驻守郾城的岳家军只有极少数岳飞的亲兵背嵬军和游奕马军,敌我力量悬殊。
岳飞深知将会有一场空前残酷的恶战,首先命令长子岳云率军出城迎战。为了激励岳云,岳飞说道:“必须打胜,否则就杀了你。”岳云领命而去。当日下午,岳云舞动两杆铁锥枪,杀人金军阵中,在岳云的带领下,岳家军骑兵与金军骑兵展开了史无前例的激烈鏖战。
经过多年的发展,岳家军依靠缴获的战马,组建了相当规模的骑兵部队,岳家军的骑兵部队无论是从数量、战斗力还是武器装备上都远远超过了其他各支宋军,堪称精锐。而此前,金军凭借“弓劲马肥”,在平原上驰骋冲杀,屡战屡胜,这本是女真骑兵最引以为豪之处。然而面对岳家军骑兵,金军竟然占不到一丝便宜。
这次大战,宗弼也打着洗雪前耻的如意算盘。郾城会战,岳家军在最能发挥金军优势的平原地区与金朝骑兵展开决战,这在宋金战争史上尚属首次,也是郾城之战不同于和尚原、仙人关、顺昌等战役的最大特点。岳云率领骑兵击退金军第一轮冲锋后,金朝的后续部队随即加人战斗,岳云又立即投入到与金军的第二回合较量中。
最终金人余名骑兵全部投入战斗,岳家军同样全军出击,双方全面交战。岳家军大将杨再兴单骑杀入敌阵,企图生擒宗弼,直接令金军失去主心骨。杨再兴击杀金军近百名,自己也身中数十枪,血流不止,仍力战不屈。战况进入白热化阶段,岳飞亲自率领40名骑兵准备投入战斗。
负责全军训练的霍坚急忙挽住岳飞的战马,说道:“您是国家重臣,不能轻易上战场,一旦出现什么危险,后果不堪设想。”岳飞用马鞭抽了一下霍坚的手背,厉声说道:“你懂得什么,还不快快放手!”岳飞跃马扬鞭冲入敌阵,左右开弓,箭无虚发。岳家军将士看到统帅亲自出马,士气倍增,无不以一当十。
岳家军经过日常严格的训练与残酷战火的淬炼,在作战的各个方面都已远远超过金军,白刃近战更是远非金军可比。岳家军的意志力、战斗力以及士兵体力,已经冠绝南宋各军团之藏,与金军交战几十回合,丝毫未有倦意与疲惫感,反而士气高涨,令金军深刻地感受到,即便岳家军是孤军深入,但是要想歼灭岳家军实在是困难至极。
完颜宗弼眼见骑兵会战不能取胜,焦躁万分,下令出动重甲骑兵“铁浮图”作正面进攻,另以号称“拐子马”(推测可能是金军惯用的作战方式)的左右翼骑兵配合正面进攻,作垂死挣扎。岳飞指则指挥军队,针对金朝不同的作战方法,进行还击。重甲骑兵俗称“铁浮图”。
即将人和马容易受到攻击的部位都裹上厚厚的铁甲,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进攻时排成一排,犹如一堵墙一样向前攻击。岳珂的《鄂国金佗粹编续编》一书记载,金军重甲骑兵用皮绳将战马连接起来,三匹为一组,号称“铁浮图”。此后的书籍大多沿袭这种错误的记载。及至清朝时期,乾隆皇帝对此提出批驳。
他指出三匹连为一组,只要一匹马倒地,另外两匹马就无法移动,这样的方式无异于作茧自缚。以前南宋步兵见到金军的重甲骑兵,顿时便产生强烈的恐惧情绪,影响作战。而训练有素的岳家军将士在日常训练中早已将对付“铁浮图”的战术训练得炉火纯青。岳飞命令将士各持长柄麻扎刀、提刀和战斧等兵器,迅速冲人敌阵,与金人展开肉搏。
岳家军将士几人一组,上砍敌兵,下砍马足。宗弼的重甲骑兵被岳家军将士砍断马腿后,立即失去行动能力,很快被岳家军将士杀得七零八落。双方从下午一直激战至天黑,金军终于因支撑不住而惨败。岳家军不但以少胜多,还夺得余匹战马。眼见着认为万无一失的战争就这样以自己的失败而告终,宗弼禁不住悲叹道:“自海上起兵,皆以此胜,今晚矣。”
郾城大战取得胜利的消息在南宋内部不胫而走,宋高宗闻此消息后,不禁龙颜大悦,并下诏嘉奖岳飞。宋高宗嘉奖岳飞不仅是因为其在椰城大战取得了胜利,还因为郾城大捷给宋高宗带来了与金朝议和的筹码和希望。遭遇挫折的完颜宗弼不甘心失败,于七月十日再犯郾城。
十日下午,金军以骑兵余人为先锋,进犯郾城北五里店。紧随先锋部队之后,完颜宗弼亲统大军出战。岳飞得知后,立即率领骑兵出城,并命令背嵬军将官王刚,率领50名精锐骑兵,先行侦察敌情。王刚抵达五里店时,发现金军已摆出了一个一字长蛇阵,王刚率领岳家军骑兵闪击敌军,大家挥舞兵刃,一拥而上。
金军还未反应过来,领头将领已被乱刀砍死。金军刚刚经历了前天的惨败,士气低迷,眼见头领被杀,余名金朝骑兵惊慌失措,纷纷逃散。王刚以50名骑兵追杀金军余骑足足20余里,方才收兵回营。郾城之战是空前的大捷,证明了南宋骑兵在平原地带与金军展开大规模决战亦可以战胜金军。
而宋高宗和秦桧等人一味宣传的南宋步兵面对金军重甲骑兵毫无胜算的论调,显然是无稽之谈。郾城之战的胜利,空前激发了所有南宋将士、南宋民众的抗金热情。宋高宗虽十分不情愿,也只能在诏书中对岳家军将士大加褒奖:“自从金人南下,至今已过15年。我大宋军队与金军交战,已不下上百次。”
“从未听说以孤军深入敌境,独自面对敌人的干军万马,同时面对以骑兵为主的强敌,在平原旷野之上决战,依然能够陷阵摧坚,屡战屡胜,最终战胜敌人,使得敌军望风而逃。这都是卿(指岳飞)忠义达于神明,威严和恩惠施于土卒,怀着必胜的决心,三军用命的结果。”
结语
岳飞第四次北伐取得的胜利与经验,使得收复失地、洗雪国耻的曙光已经出现。岳家军连战连胜的战绩依旧在继续。与此同时,宋高宗、秦桧等投降派以战促和、以战苟和的阴谋也即将再次浮出水面。